2021 01

🎨 神秘主义的艺术

阿兰﹒德波顿在《艺术的慰藉》中把艺术视作一种用于弥补人的弱点的工具。他认为人能通过艺术作品找到作品与自我的相关性,从而进一步认识自己;艺术给人带来精神上慰藉,使人学会欣赏爱与美德,并驱使他们不断向这种不流于世俗的更高的精神层次靠拢。

阿兰﹒德波顿在《艺术的慰藉》中把艺术视作一种用于弥补人的弱点的工具。他认为人能通过艺术作品找到作品与自我的相关性,从而进一步认识自己;艺术给人带来精神上慰藉,使人学会欣赏爱与美德,并驱使他们不断向这种不流于世俗的更高的精神层次靠拢。

最近读《知觉之门》时,我惊讶地发现赫胥黎提及的某些神秘主义的观点居然也可以很好解释“艺术作为工具”。

简单来说,《知觉之门》中假设有这么一个世界,它是我们身处的现实的“本质”所在,即“他世界”。

他世界包含了“所有的、无限的数据”。普通人身处现实时其感觉1会被套上一层限流阀以自我保护,这样才能免除信息过载。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感受不到他世界的存在了。

要感受到他世界,有两种前提条件可选,一是作为艺术家或者巫师这种具有“神性2”的个体,二是借助麦斯卡林3或者艺术品的帮助打开限流阀。

人是非常片面的动物,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符号(如语言)所构建的世界中。一旦打开知觉之门,人可以使用精神直接感知世界的存在,会因为见识到更深邃的本源而得到他世界的馈赠。至于这种馈赠是什么,赫胥黎没有详细讨论,简单来说:“这种美是如此让人陶醉,以至于对世俗世界的一切琐事、人际关系、必要的责任丧失了兴趣,也不会再有邪恶的欲望和行为。”

阿兰﹒德波顿主观地把“爱和美德”同“更高的精神层次”划上等号,这和把“陶醉”视为“他世界所要求的精神层次”的性质是等同的。尽管“陶醉”并不能使人向爱和美德的方向靠拢,但至少确实是“艺术作为工具”的功效。

在《知觉之门》的续篇《天堂与地狱》中,赫胥黎详细描述了艺术作品与他世界的相关性:“(艺术家)想表达自己经历的事之时,也只不过是选取一种艺术形式...在某一方面就像是他世界的形象,因此它能将我传送到他世界去”。续篇依旧延续了“他世界的存在”这种假设,赫胥黎在此说的“传送”,意味着人能通过艺术作品(文中主要提及风景画)唤起关于他世界的记忆,和艺术作品产生共鸣。就像看到珠光闪闪的宝石,会感受到天堂的号召一般。这种共鸣不能“使人进一步认识自己”,不过它和“通过艺术作品找到作品与自我的相关性”的功效是一致的。

总结来看,撇除这两作家的哲学立场,《知觉之门》和《艺术的慰藉》都假设了“不同于世俗的精神层次”的存在以及解释了“艺术作为工具”的始末。至于艺术作品是否能够弥补人的弱点,这不得而知,但它能带领人前往一个与众不同的精神领域却是切实为真了。也就是说,万物不能被完全解释,但是可以通过现实去影射其本质。艺术作品作为一种影射的工具,愈发和神秘主义亲近起来。

Footnotes

  1. 一来是我的表述肯定不到位,再是《知觉之门》所依据的科学理论或哲学观距现代理论时间跨度太远,所有文中提及的观点并非真知灼见,仅供讨论参考。
  2. 所谓“神性”,我的解释是“一种透彻、包容、万物联结的幸福的感觉”。就像我在另篇博客中描述的一个令我难以忘怀的夜晚:“这场雨占据了星星眨眼的瞬间及时间流动的片刻,有人自其生,亦有人死去。这是世界上最宽广的爱意,无论是凶险或者是仁善,一切都在雨里。一些独特美妙的情绪在脑海绽放,万物联结——似滴水融入清泉,或焰火融弥于夜空。随之感受到的是一种大的、包容的、在体内激荡起伏的热流奔涌。”
  3. 一种致幻剂。不同于《知觉之门》所描述的与人无害的植物提取物,现已证实它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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